“讓我走留你獨自一人守城?開什麼玩笑!”
我自顧自地倒水吃,然後淡淡地講述道:“二姐,父親下了死令,您不必多言了。”
二姐蹙眉擺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有‘家室’在身,我獨身一人,為何不讓我來守城?”
“前段時間我們合離了,”我一邊吃水一邊靜靜地闡述,“我提的,陛下還封了九公主封号。”
我轉頭望向二姐,微微一笑:“,這個封号怎麼樣?我覺得挺不錯的。”
二姐沒有回我的話,也沒有看我,隻是跌坐下來,坐在地上,良久才開口問話。
“父親的戰術是什麼?”
“父親說,先讓王将軍燒兩把火,引火自焚,他才回開口說話。父親還說,放心不下你,要你回去,這般才能真正把兵權握住了。”
二姐反問:“握住了,把内部解決完了才與外敵相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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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去望江城前……
王武在主位指揮着:“本将親率一支隊伍,假意饒後去攻打他們大本營,以此城為餌引蛇出洞,來個打蛇打七寸。”
父親擡頭掃視一周,有些将士就會再不知道什麼次站出,給王武提意見。
他們的言語和話術都是父親指導過的,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就連有些将士還是王武手下的人。
王武揮手:“,”
兩人出列:“末将在!”
王武:“明日一早,你二人便先跟着……”
“是!”
王武都快說完了,才想起沒讓父親說半點,連忙請問父親讓二姐帶着八千餘将士繼續鎮守望江城是好?
父親連忙請辭,直言王将軍大計怎可讓八千多人留在犄角旮旯無用,并建議讓其他沒有職務的小将去守。
王武也不得不去聽從父親說的唯一一個建議,圍望一圈将士,盯準了我。
在場的,沒有職務的小将,且還是父親麾下的人,隻有我,而且我還是他視為“心頭肉”的小兒子,用來惡心…呸!用來去那地當塊肥肥的餌料再合适不過。
“本将命令你,在此堅守,就是有戰況也要守到援軍到來。”
我擡手行禮應下這樁賣命苦差,因為我這塊誘人的肥肉,很可能會被一口吞下。
而我自己,非死即傷。
這掉腦袋的活,給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選擇,給任何人都會覺得父親這是在偏袒。
父親在我出發前夕,招我入帳,他沒有什麼好囑托的,他隻問我還有沒有什麼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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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事,林護安沒了。”
我淡淡的講述這個事情,仿佛激不起一絲漣漪,仿佛在講述今天吃飯沒胃口般。
但這是我自己這麼認為,被二姐聽去我的話,她大驚,驟然詢問其緣故。
“王将軍開始燒第二把火時沒的,過勞而死,也是我回營沒幾天的事。本該是要被丢去亂葬崗,我攔了下來,讓四哥幫忙照看着。”
我說到此處,難得動了容,朝二姐行了一禮:“還請二姐此次歸營,替她,将林護安處理好後事。”
二姐眸中的驚恐,自我開口講述這些日子的時候,就沒少過。
“七姐與林護安她們兩個之間的事,若二姐與四嫂般,我相信二姐會做得比我好。”
聽我說起七姐,二姐似乎想起了什麼,詢問道:
“爹,他,當真…”
不要你了?
“二姐嫡女之身,才過大哥,深受父親寵愛,十一情感自願替二姐守下這望江城,還望二姐念在我們兄弟姊妹一場,替妹妹看好公主。”
我那十分恭敬的話語似乎有些惡心人了,氣的二姐難得對我爆了粗口。
“要看你大爺的自己看,勞資要看你……”二姐怒到一半驟然換了語調,“公主她,知曉了?”
我閉上眼微微點頭,不動聲色,二姐上演了一場上好的川劇變臉。
“二姐,越早越好,兵不厭速,才能将敵軍晃住。父親那邊這會估計已經開始行動了。”
“我可真是越發不懂我們這位将軍了,回回都是那自個孩子來做作,”二姐擡起左手手捂住臉,也遮住了眼睛,“我是該誇他,大義滅親,為國為民。還是該罵他,六親不認!”
我聽着二姐的哽咽,事已至此,我也愈發地無所謂懼,平靜地迎接死亡。
不過我是不是該死得凄慘一點,還是壯烈一點,這兩種在史書哪一個更好聽點呢?
眼見二姐沉默不語,我從懷裡拿出那封我一路貼身存放的信紙,遞給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