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小孩兒發育都這麼好?”
“果然是長安王府裡的公子哥兒,估計好東西沒少吃,”蕭誠看着沈彥拐進屏風後,暗自感歎道。
那條褲子是不是有點小啊?都快給頂破洞了。
不愧是十七八歲的大小夥子,火力就是足,打個架都能支帳篷!
一陣水聲傳來,把蕭誠從胡思亂想拽回了現實。
“诶,你那傷口不能沾水啊。”
他頓了頓,又喊道:“那水冷了,再給你兌點熱的?”
沈彥當然不可能理他。
蕭誠自讨沒趣,腦子裡一片空白。
可畢竟是自己先犯渾的,這時候過去不是讨人嫌嗎?左右也沒事可做,他索性去院子裡把髒衣服給洗了。
以此同時,沈彥正屈膝抱頭,一個人坐在沒什麼溫度的涼水裡。他沒有洗冷水澡的習慣,但現下他根本感覺不到任何涼意。
本想通過打一架卸去的那股子燥意,竟然愈演愈烈。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感覺?。
這個男人怎麼能這麼讨人嫌?
“真想狠狠揍他一頓”,沈彥小聲道。
......
蕭誠把衣服洗好又晾上,想着現在回屋裡有點尴尬,索性把牛吃的飼料給拌上了,他邊拌飼邊想,前兩天被借去耕地的牛,算算日子也該送回來了...
就這樣,他一直在院子裡磨蹭了大半個時辰。
等回到屋裡時,沈彥已經睡下了。
呼呼大睡。
這眉頭怎麼能這麼皺?蕭誠心道。
蕭誠給翻了個薄單子給他蓋上,輕手輕腳地去把洗澡水倒了,又收拾了收拾地闆上的水漬。
他一向喜歡家裡整潔。
忙完後,他蹑手蹑腳躺到沈彥身邊,睡着了。
他睡覺很沉,一般動靜根本鬧不醒,昨天晚上因為是和沈彥睡在山裡,為了提防野獸和其他不測,他必須半醒着守夜。
這一覺直接到天明,他是被村裡人喊醒的。
“蕭大哥,我給你家牛拴上了。蕭大哥...”
清脆地女聲很悅耳,蕭誠耳朵動了動,眼睛随即睜開一條縫,幾縷陽光照進房間裡,他感覺有點刺眼。
他迷迷瞪瞪地醒來,那一聲“蕭大哥”聲猶在耳,走出房門,發現人還在門口。
女孩兒一見是他,高興地揮了揮手,叽叽喳喳地說道:“蕭大哥,我昨天看見祠堂的藥櫃子滿了就知道是你回來啦。”
蕭誠走道院子的圍欄門口,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哈欠。
女孩兒立即自責道:“啊蕭大哥,你還在睡覺嗎,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蕭誠笑了笑,伸手摘下女孩兒頭上的一根稻草,說:“不打緊,我還得謝謝你叫醒我,不然這一天就廢了。”
那根稻草輕輕拂過女孩兒的耳朵尖,帶起一陣紅暈,女孩兒愣了下,低下頭小聲道:“蕭大哥,牛...謝謝你借給我們家,還給你。”
蕭誠這才注意到自己拴在邊上的牛,以及牛背上的一大捆幹草和兩側挂着的滿滿兩框子時令果蔬,說道:“不用這樣的婉兒,鄉裡鄉親互相幫忙是應該的,這讓我怎麼好意思。”
叫婉兒的姑娘伶俐地說道:“我爹爹被捉去修宮殿,被大梁砸傷,卧床不起,是蕭大哥你救了我爹,還一直在幫助家裡幹農活兒,還把牛借給我們家用,我...我們家才能勉強維持,我弟弟才能繼續讀書,而我們家隻有這些可以送,我娘說如果蕭大哥不收就是嫌棄我們,回頭就要上城裡把我跟我弟弟賣了換金子還你......”
她一下子說了這樣多,想來是真的感謝。
蕭誠被這麼個小姑娘千恩萬謝的,也隻能尴尬地笑了笑,說道:“告訴大娘可别,把你倆賣了我還得花大錢給贖回來。”
說罷,蕭誠把牛牽進院子裡。
不知道為什麼,蕭誠感覺這牛一直在斜楞自己,他情不自禁,伸手抽了一下牛的頭頂。
被抽了一下,牛“哞兒”地叫了一聲。
婉兒跟在蕭誠身後扶着牛背上的稻草,“蕭大哥,你家的牛很聰明呢。”
蕭誠看了看牛黑白分明的一雙圓眼睛,說:“牛怎麼會聰明,你瞅瞅的眼神多智慧。”
婉兒笑眯眯道:“它能聽懂我們在說什麼。”
蕭誠漫不經心說道:“哦是嗎,那婉兒,今天晚上留下吃牛肉火鍋。”
話音剛落,剛要進牛舍,牛不動了,怎麼拽都不頂事兒。
蕭誠:“......不會吧?”
婉兒溫柔地摸摸牛角,說道:“蕭大哥诳你呢,他才不敢吃你,不然可是要上官府領闆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