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說,“可以,已經死掉的角色和雖然活着但是也沒什麼未來的角色可以回家了。”
季敏琪聽完就拿起自己的校服外套、拎起書包往外走。
沈易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然後他鼓起勇氣去叫醒高雲瑟。
他用手指點了點高雲瑟的背,高雲瑟被叫醒後輕微顫抖了一下,她回頭用朦胧的睡眼看着沈易,問“幹什麼?”
“也沒什麼……”現在沈易隻要看見高雲瑟直視他,他就會本能的感到害怕,他說“不參與結局的人可以走了,你回去嗎?”
高雲瑟暈乎乎的坐起來,他看了眼台上還在吵架和勸架的三個人,對這種場面無動于衷,她在考慮更重要的問題。
她看着白帆的背影,盡可能想象他不會被殺的樣子。
高雲瑟看着台上的白帆思考了一會,然後站起來對馬蓮蓮說“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走吧。太晚了,女生一個人走不安全。”
“嗯,嗯嗯。”馬蓮蓮點頭。
“走吧。”高雲瑟背起書包往外走去,她的話是對沈易說的,那語氣雖然仍然屬于溫和的範圍,但是仔細聽能發現裡面潛藏了某種命令。
沈易像是個小奴才那樣“哦”了一聲,然後跟着高雲瑟走了。
保安兼編劇大爺側身讓開一點,讓季敏琪、高雲瑟和沈易走了出去,然後又正了正身子擋住門口。他顯然把自己變成了一個肌肉旋轉門。
台上的三個人完全沒注意到屋裡少了半數人口,大概繼續吵鬧了五分鐘左右,蔣躍和袁小帥才終于感到缺氧。
袁小帥坐在舞台上喘粗氣,蔣躍在另一邊彎腰用手拄着膝蓋,也在不停的喘氣。
白帆清了清有些幹啞的嗓子,說“我說,你們差不多吵夠了吧,咱們的結局總得有個解決方案。”他看了看門口的打更大爺,壓低聲音接着說“我總覺得那個大爺好像是有無限的精力,我們不想出點什麼招數來真的誰都别回家了。”
“說得好像那家夥會聽我說話一樣。”袁小帥抱怨的同時沒好氣的如此說,他說的’那家夥’是指蔣躍。
蔣躍猛瞪了袁小帥一眼,白帆害怕這兩個人繼續吵又浪費回家時間,他趕快插話說,“這樣吧,既然你們兩個都不想輸,我們幹脆就編一個打成平手的結局吧。”
兩個人都沒說話,白帆趕快趁熱問,“可以吧?可以吧?”
沉默了一會,蔣躍很刻意且低沉的冷哼了一聲,說“行吧,要不我們就隻能吵一夜了。”
白帆像是知道了今晚不用加班的社畜一樣,立刻滿臉高興的回頭看着袁小帥說,“你呢,你呢?”
“我啊——”袁小帥故意拉長音調吊着人心,然後語速加快的說“我也行。”
白帆懸着的一顆心沉了下來,他放松的出了一大口氣。他正笑着要說什麼的時候,袁小帥忽然又舉起手說“但是我們還有一個問題啊。”
白帆差點跺腳,心想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啊!?他忍住了生氣,笑不出來的笑着說,“什麼?”
袁小帥接着說,“有個很緻命的問題,如果我們兩個打平手的話,公主的結局怎麼辦?”
這個問題讓現場四個人都沉默了。
蔣躍看着沒人的地方,臉上帶着某種有一肚子難言之隐的色彩。他非常想發言表達他想在戲劇裡和馬蓮蓮在一起的願望,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說。
相比之下袁小帥看起來很淡定,他并沒有把馬蓮蓮的角色看得很重,他隻在乎自己在台上的面子,也就是不要被蔣躍打敗就好。
馬蓮蓮非常緊張的坐在座位上看這幾個人的協商,她夾着腿,臉上有虛汗慢慢滲出來,等待着自己的‘結局’。
白帆已經開始露出累覺不愛的表情,他沉重的歎了一口氣,把他這個晚上的苦悶都呼了出去。
白帆看到了蔣躍的别扭,也看到了袁小帥的好面子,終于白帆無奈的開口說“我猜你們兩個是想不出來什麼好結局了,公主本人又因為焦慮症晚期所以根本沒法靜心思考自己該怎麼做,而我對編故事毫無天賦,現在也心累得根本不想幫忙編。所以,我們來找個外人決定吧。”
白帆看着門口的‘人肉智能防盜門’,那個保安兼編劇大爺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他對白帆露出微笑,說“我覺得啊,公主最合理的結局應該是——”
當晚:
明月皎潔,擡頭可見深藍的天空中夾雜着淺藍的月光。
時間已經很晚了,白帆卻還沒有回家。
高雲瑟坐在白帆家所在的居民樓頂層邊緣,她手裡握着桃木劍,眼睛看着下面的道路。小區裡偶爾會傳來開關單元門的聲音或者某個沒關窗戶的房子裡聊天的聲音。不過這些都打擾不了她,她仔仔細細地聽着這棟樓附近的聲響,尋找着白帆回家的身影,同時也保護着白帆的家。
高雲瑟雖然看起來很冷靜,實際上她非常害怕。她不知道如果下一秒她忽然聽見了來自本雅明的冷銳冰聲她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白帆正面遇見本雅明,白帆基本上死定了。
抱着這樣的想法,隻有十四歲的高雲瑟緊張到手都在顫抖。
這時,有個人無聲地從天上落在高雲瑟身後,那個人走過來拍了下高雲瑟的肩膀,說“你總這麼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