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次實戰演練中受傷的學生非常多,但是校醫院裡并沒有出現大型事故後那種忙亂的狀态。
因為除了校醫院,布魯珈學院還有不周試驗場的藥劑和緊急醫療隊這兩個醫療組織存在,從學生受傷那一刻起,這兩個醫療組織就在幫校醫院分擔任務量了。
不周試驗場生産的藥劑被董事會嚴格限制了産量,所以那種能夠自動治愈人體的膠囊隻被分配給了重傷患者。那些能力越強,身體素質越好的人受傷越輕,即使受傷重也不容易感到太多的痛苦,同時就最沒有機會得到不周試驗場的膠囊。
所以現在除了幾個隊長和副隊長這些天生體質和能力在神仆中也算是異常的人,其他普通的學生都已經首先得到治療,之後他們就根據自身情況在這個上午陸續出院了。這個醫療速度非常快,就在二十個小時之前,他們中的一些人還是至少半個身體全都粉碎的狀态。
實戰中的那兩個印度裔學生,使用鋼錘的阿魯娜和使用晶矢的阿克謝攙扶着彼此從校醫院走出來。
在戰場上時,阿魯娜被青銅蜥蜴掀起的巨風橫掃開後撞在了自己的防護罩上,造成了嚴重的脊柱挫傷和腦震蕩;阿克謝在狂風中被自己的一根箭矢刺穿了大腿,他的腿部大動脈破裂,筋膜和肌肉都有嚴重損傷。如果他們不是神仆,恐怕早都已經死亡或者落下終身殘疾。好在,超強的身體素質加上非常逆天的醫療,他們的内外傷均已經好了大半。但是他們受到了嚴重的精神創傷,醫療結束後兩人都仍然有些眩暈。
于是,這兩個難姐難弟明明風華正茂卻像是八十歲的老夫老妻,互相小心翼翼的攙扶着,一步一步往外挪動腳步。
“真難受,像宿醉似的。”阿魯娜臉色疲憊的邁了一步,“這場實戰是我參加過的最爛的一次,這次的指揮是誰來着?”
“嗯……哎呀,我真是頭太暈了,那個名字就在我嘴邊但是我想不起來了。”阿克謝小心的扶着阿魯娜,說“就是那個新的會長,很受歡迎的那個。”
“哦,是他。”阿魯娜先是露出了一個很自然的笑容,因為她想起了袁小帥在辯論賽上很光榮的勝利,然後她的眼神緩緩生出了疑惑,她有些迷茫的說,“奇怪了,我以為他不會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我沒記錯的話,實戰的時候不是他在指揮,他也不在現場,怎麼回事?”
阿克謝也不解的說,“不知道啊,他是個很有理想的人,不應該做出這種事來吧。”
這時候一個同樣剛從醫院裡走出來的棕色卷發的女生湊過來說,“我一個在實戰結束的時候還有意識的朋友說,會長是在戰鬥結束了之後才來到現場的。”
阿魯娜和阿克謝都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女生,阿魯娜着急的問“真的?那他之前是一直在路上了?他在幹嘛?”
“不知道,”這個棕色卷發的女生說,“但是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因為他來現場之前廣播裡的聲音是一個不周試驗場的機器人,這就好像他其實一直都沒有關注戰場一樣。”
“我也這麼覺得。”
“其實我也……有點懷疑。”
又有兩個剛出院的學生湊了過來這樣說,他們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事情一直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這讓他們很迷惑。
布魯加學院是一個信仰自由且生活條件優越的地方,這些單純的學生們很容易相信那些外表光鮮亮麗且充滿神話色彩的故事。并且他們幾乎從未嘗過‘失敗’、‘被拒絕’或者‘被背叛’的滋味,所以一但遇到了這種有疑點的信仰危機,他們全都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判斷。
他們想繼續信任和崇拜袁小帥,但在慘烈的事實面前,他們純潔的心靈裡仍然産生了對袁小帥深深的疑惑。
“算了,”阿魯娜露出個積極的笑容說,“很快學院就會給我們講明白當時到底發生什麼了,我們這樣瞎猜也沒用。”她說着,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因為她隐約害怕事實不是她理想的樣子。
其餘的人都沒說話,他們盡量露出微笑,但是他們都自然而然的感覺到了困難。
從集體任務實戰結束開始,這種偶像塌房的情緒就一直在天梯島上蔓延。它像是一波傳染的流感病毒,不可見、不緻命、但是讓每個人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