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久是被疼醒的。
她費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漆黑,周圍散發着潮濕又腥臭氣味的地牢中,月光從高處的鐵欄投下來,借着月光勉強能看出周圍的環境。
“呃啊……”初久低呻了一聲,手撐在地上借力坐起來,她身上毫無氣力,勉強坐下後隻覺得渾身都像散了架似的,心口時不時地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她不由得想起來昏迷之前看到的場景,那隻蟲子到底是什麼來曆……
胸口的刺痛又痛了一會兒才散去,初久閉眸調息,好在發現這蟲子暫時對她的威脅并不大,也沒有帶什麼毒,也沒有影響到她的運功,隻是初久依然不明白,這蟲子到底有什麼作用。
更者,這種情節,她怎麼想都記不起來,自己是否有寫過這一段。
難不成是因為太久了,所以寫過的劇情都忘記了?
帶着滿腦子的疑惑,初久用内力壓下心口的異樣,睜開眼睛查看四周的情況。
雖然周圍看起來像是地牢,實際上隻是将普通的房間内部改造成小型的地牢,在外面的人隻會以為初久被軟禁在房間裡,所以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她從地上爬起來,一步一步走向門口,然而才走到一半,她突然間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她立馬警惕地看過去,沒過一會兒,大門就被人推開了。
克如是左手端着一個盤子,逆光站在門口。
和初久的視線對上,他淡淡牽出一抹笑來:“初姑娘醒了?”
初久眉頭一跳:“克如是,你想做什麼?”
“先前莊主不是在大殿裡說過麼。”克如是似乎很能理解她的警惕,他朝初久走過來,一直到鐵栅門口才停下來,将盤子放到地上,再端起杯子遞進去,“為了驗證初姑娘是否是魔族中人,還請初姑娘喝下這杯清酒,再由奴領初姑娘前去後山。”
初久本要拒絕,但一想到萬物藤,她拒絕的話就頓在了嗓眼。
如果要等到明天去拿萬物藤的話,那麼多高手在,就算是原主的能力多強大,也定然擋不住這麼多人在,而且她心髒裡的那隻蟲子說不定受人在控制她,此行定然兇險。
能不能拿到萬物藤不說,還有暴露身份的危險。
但如果今晚過去的話,雖然戒備同樣森嚴,但她可以借着環境搏一把。
初久沒說什麼就乖乖地接過了清酒,她唇邊剛碰上酒杯邊沿的時候就發現不對,這酒裡加了料。
其實初久要是想不喝下去簡單的很,隻要施個秘術就可以搞定,但在不清楚加了什麼料的情況下,她需要以不變應萬變,于是她喝下了一小口,剩下的全都被她假喝真引地渡到了旁側的地上。
很快,藥效就在她的體内發作了。
她迅速地感覺到周圍的内力像洪水決堤似地往外洩出,不由得臉色一變,這個别如是,居然心思如此歹毒,直接要廢了她這麼多年的功力。
幸好她并沒有喝下去太多。她迅速地用内力在身上對應的穴位全都堵上,阻止了内力外洩,表面還裝得甚為震驚,不由得怒罵道:“你!你給我喝了什麼!”
聲音又怒又怕,初久将驚恐失措表現得淋漓盡緻,看得克如是都信了,他沖初久微笑道:“初姑娘還請放心,這酒便是清酒,隻會暫時讓您失去内力而已,等驗完萬物藤,至明日便能恢複了。”
初久暗唾一聲,這狗東西到現在還想唬她呢!
然而表面卻做出一副恍然又擔心的樣子:“隻要驗完了萬物藤,你們就會放我走?”
克如是維持着表面的微笑,以為周圍的黑夜能掩蓋住,便絲毫不掩飾眼底的嘲諷,好像在看一個臨死的孩童還在天真地問些癡語似的。
“自然是的。”
“那……那我們現在去吧?”初久立馬起身,可剛一個動作,她卻嘭的又摔到了地上。
“别急,初姑娘再稍等片刻,待酒力散開,奴再過來領姑娘過去。”
克如是看初久雙眼越發迷離,知道這是藥力發揮作用了,再多等一會兒,她全身的修為都會被散盡,便起身告辭。
待門再次一關,初久聽到他對門口的劍奴說了些什麼,門口折出劍奴的身影,她等了等,卻發現門口隻有一個劍奴,她不由得心生驚訝,沒想到他們這麼大意,居然隻派了一個劍奴守着,又或者說是自信麼……
不管怎樣,這倒是給了初久一個機會了。
她迅速地坐起來,重新運功調息,将剩下的藥酒全都逼出,沒一會兒,指尖上便冒出了一滴瓊液,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源源不斷的瓊液一滴接一滴落到地上,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初久有種回到了小時候玩過家家假扮誤喝了蒙-汗-藥的大俠的感覺。
很快,身上的藥酒全被排空,隻是吸入的藥效還有些殘留,有些功力暫時無法恢複,但剩下的這點,足夠讓她逃出去了。
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初久斂回了周身的内力,然後眨眨眼睛,伸手在大腿内側用力掐了一把,眼裡瞬間擠出淚水來,她沖門外的劍奴喊道:“有人嗎?我有急事!外面有沒有人?”
門口的人影果然動了動,然後一道低沉的聲音問:“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