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起初一副被人打攪的不耐煩模樣,但當他擡頭看到一個模樣清水出芙蓉般的女子站在門口,瞬間又變了神色,他用色眯眯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今穗。
今穗暫時壓抑住自己内心的不适,鎮定自若地端着飯菜往飯桌靠近。
在男人的眼中,這麼一位清麗可人的女子正向他走來,他都忘了自己懷中還抱着一個半裸的姑娘。
這姑娘似乎也早已見怪不怪,自行走到一旁将衣裳穿上,完全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今穗在飯桌旁站定,将托盤上的菜肴一道一道地端上桌。
“小娘子生得如此标緻是新來的麼,爺瞧着面生得很。”男人盯着今穗的臉目不轉睛。
今穗一心上菜不搭理他,男人忍不住伸手去抓她露出衣袖的一截手腕。
還好今穗早有準備,見他伸手過來立馬眼疾手快地端起托盤上的鲫魚湯裝作手抖撒了下來。
這湯來之前今穗特意吩咐了要熱得滾燙,此刻,一碗熱湯猝不及防澆下,好巧不巧全都灑在了男人的褲子上。
男人被燙得控制不住尖叫,他雙手捂住下身倒在地上,雙目赤紅想起身教訓今穗,卻又被燙得疼痛難忍。
今穗居高臨下地冷眼看他:“以後莫要去欺負那些婢女,否則我絕不會饒了你。”
這男人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被今穗的一番狠話給吓回去了,此刻隻敢死死捂着他的命根子。
處理完這男人後今穗就準備回去同施窈一塊用膳,可是她剛推開房門就碰上滿臉得意的雪芽,身後還跟着一衆開封府的官兵。
“想不到咱們蜜煎局新晉的副掌事,竟也有這不為人知的一面。”雪芽毫不留情地嘲諷着。
今穗冷眼看向雪芽,快速思考着當下的處境。
隔壁的廂房似乎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施窈開門查看,見今穗正被雪芽帶來的一衆官兵堵在門口,她滿臉擔憂。
今穗用眼神示意她,讓她先回到廂房中。
施窈也隻好按兵不動,悄悄地回去了。
見今穗站在門口不動,雪芽推搡着就要進屋:“怎麼?這屋裡是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副掌事要一直在門口守着?”
幾番推搡之下,今穗不動聲色地将位置讓開,雪芽順利地推開門。
隻見一肥頭大耳的男子正伏在地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見此雪芽大喜過望,她以為這是将今穗的醜事抓了個現形,此男子就是極為重要的人證。
雖然她第一眼看見這男子感覺到了一絲眼熟,但是她很快就将這個感覺抛之腦後,
雪芽指着地上的男子聲音激昂:“快!這人是重要的人證,帶回開封府!”
她又走到今穗面前:“請吧副掌事,有什麼事咱們到開封府分說分說。”
聽到這,今穗終于明白了。
一個時辰前,雪芽親眼看着今穗進了祈陌春坊,她手裡的“證據”也早已準備妥當。
當下,便是最好的時機。
一刻也不敢耽誤,她立馬前往開封府聲稱掌握了碼頭男屍案的關鍵證據也知道了兇手是誰。
此事理應由開封府推官裴樾立即接手審理,可是他當時正帶着遊默在外辦别的公務。
因為前些日子裴樾派人監視施窈,因此開封府内有部分人也認識她。
開封府内的當值官兵隻好先處理雪芽的報案。
“兇手正是四司六局的蜜煎局副掌事今穗,她此刻正在祈陌春坊中,那裡是死者生前做跑堂的青樓。”雪芽言之鑿鑿,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同時她也将自己帶來的人證和證詞一一呈上。
當雪芽将今穗與青樓、死者這樣的字眼扯上關系,又呈上了亦真亦假的證據,不明真相的人可能真的會稀裡糊塗地信了。
與命案有關必須得重視,當值官兵立即帶人随同雪芽前往祈陌春坊。
之後,便是正巧碰上了今穗從那男子的廂房中出來。
今穗明白現在的情形沒那麼簡單,她一言不發被帶到了開封府的公堂。
公堂之上坐着的是裴樾的下級呂籍,他乃是寒門出身,十年寒窗苦讀考取功名好不容易才當上了開封府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