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般反應,和他長得有幾分相像的夜延微微眯起了眼,上下打量孟決。
裴覆雪牽起了孟決的手,一道幽藍熒光牽扯流轉,他微微笑道:“是啊,他名喚孟決,前日下山我與他相識,覺得很合眼緣,便收他做了我徒弟。”
日輪簡直要就地暈倒,清徽宗十二門長老,唯有裴覆雪座下無徒,掌門逼婚似的勸他趕緊找幾個徒弟回來,别讓他那豪華大殿天水落棧如此空曠冷清,結果他倒好,直接搬來了這塊隻生寸草的狹小山峰,整日閉關修煉不見人影,活像個孤寡老人。
到了現在徒弟是收了,卻是一聲不吭,非但不讓各師兄弟相看兩眼,還直接結印師徒契,任性至極。
不過日輪糾結的不是這個,裴覆雪不是他的菜,對他來說完全不重要,主要是他最近交的伴侶久聞羲和仙尊大名,吵着要當裴覆雪的第一個徒弟。
他為了哄人開心,答應下來了,日複一日煩了裴覆雪許久,裴覆雪都不答應。
這下突然冒出來個人頭把位置占了,他怎麼跟他的親親寶貝交代。
日輪很想給孟決恨恨地瞪上一眼,偏偏在看見那張臉以後他的表情又光速變得柔和。
他無意識嘀咕道:“還真怪好看的,要不把現在那個踹了?反正也玩膩了。”
裴覆雪聽見,忍不下去了。
昔日他閉關的時候,日輪施了幻境想要讨好他,可在他看來那近乎于戲耍。在千嬌萬豔花叢中,忽有一群衣衫不整的女子路過,裴覆雪隻當是妖魔,置之不理。她們卻變本加厲,紛紛褪去衣裳白花花擁作一團往他身上湊,吓得他差點當場不舉。
還好他很有偶像職業素養,對自己的表情儀态管理高要求嚴格,憑着本能穩住了原主端莊典雅的清冷形象,沒有給人當笑話看。
事後他想給人套上麻袋毆打一頓,奈何系統不允許,他隻能借他人手給個教訓,沒想到這日輪臉皮夠厚,依舊不知悔改,很不識相地繼續給他招惹麻煩。
如今沒有了系統約束,裴覆雪即刻呼劍而出,就着日輪夜延兩人的脖子橫劈了過去,日輪大聲哭鬧:“我的頭發啊!!”
距離一毫米就要刀光見血,預料之外隻斬斷了幾撮頭發,裴覆雪手中的韶華蠢蠢欲動,強烈表示不滿。
夜延環着日輪的細腰立在半空,毫無誠意地向裴覆雪緻歉:“兄長并非有意冒犯,師弟莫要怪罪。”
裴覆雪冷呵一聲,“他要是下次還敢犯病,可就不止斷幾根發絲那麼簡單。”
日輪本以為裴覆雪隻是吓唬吓唬他,沒想到他竟是動了真格,他趕緊抱死夜延,生怕裴覆雪追上來砍他,“快跑快跑,師弟禁欲太久發瘋了!”
夜延本來就是被拉着過來看熱鬧,對這裡沒興趣,巴不得趕緊離開,他很聽話地抱着親哥揚長離去。
目送這兩貨的身影,裴覆雪算是陰差陽錯達成了目的,他本來就想把收徒的消息放出去,一是堵住日輪的嘴,二是順理成章拿回天水落棧的居住權。
莊靈運那不要臉的,在原主搬出去以後,迫不及待地将其占為己有,搞得他穿過來以後沒好地方住。礙于系統限制,他又不能同人争執,時至今日他可是怨恨了許久。
見裴覆雪周遭黑氣直冒,孟決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師尊,剛剛那二位是何人?”
從骨子裡透出了幾道不屬于世間萬物的邪氣,這靈氣豐盛的宗門險些制壓不住,偏偏隐藏極深,就算是裴覆雪也沒有看出端倪來。
裴覆雪說話直白:“都不是人,别管他們就是了,如若路過就當做沒看見,誰要欺負你就報上我的名。”
孟決沒想到得到的會是這個回答,轉念一想,時日良多,他決定按下不說,再多觀察幾日。
他笑得眉眼彎彎:“師尊你對我真好。”
裴覆雪微微一怔。
這孩子是缺愛嗎?這就算好了?
靜默了一瞬,裴覆雪搓了一把孟決的腦袋,道:“師尊以後會對你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