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故人歎 > 第27章 尋王其八

第27章 尋王其八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翌日,薛韫知飽睡起身,窗外一片天光泛黃,陰雲遮天。

官兵來報信道:永州有人叛變了。

帶頭叛亂的不是别人,正是薛韫知的那個哥哥,薛祁。

薛韫知聽聞此消息,卻很淡定。“這不是眼下最要緊的。”

她轉向梅盈,交代了幾句囑托,後單獨召見了随傳信觀一起趕來的幾位薛家族人,摸清情況後,将她們安頓好。

她對安流道:“你去郡府外,貼一張納谏的告示,将隔壁的那個黃銅鐘搬出去,告訴百姓們,誰有事要舉薦給我,就去敲那口鐘。”

想了想,又補充道:“若是半日後無人響應,就去梅大人那裡拖幾個人來,有人身先士卒,後面才會響應。”

薛韫知端坐于堂上,靜候八方來訪。第一天上午隻來了兩人,正午過後,人逐漸多了起來。有些是白璧城裡的生意人,有的人逃難而來的流民,有人寒窗苦讀十餘年,有人餓得沒有飯吃。薛韫知來者不拒,扮的是一副勤政愛民的形象,但交談過幾句話,九成的人都被要麼送錢、要麼送糧食的打發走了。

她隻留三類人,一是農戶,二是民兵,三是邊地土匪。

她發現荷州不比永州,永州有許多傭農,依附在世家大族的田地上耕作,但荷州因為臨近邊境且地形多山,不易大面積耕作,農民大多是散戶,自給自足,不足就占山成賊。這裡的村寨經常五裡不同音、十裡不同俗。所謂的荷州三郡隻有梁郡真正可用,确實不假,但這說的是農業。

荷州向來以民風強悍著稱,除了近些年的匪患成災,還與這裡一直是抗擊泊沙人的前線有關。泊沙人擅騎射,長驅而來、策馬而去,邊地居民苦之甚久,早在朝廷的兵派不過來的時候,人們已經開始反擊了。

泊沙人養馬,我們也養。他們會射箭,我們也練起來。馬上作戰,短刀短炮不好使,要又輕又長的劍戟。殺到一半頭盔掉了怎麼辦,就地見一個敵方裝備——這還挺好用的!

荷州邊民确實擔得起“勤勞勇敢”的贊歎,幾百年來,他們就地取材,本着三人行必有我師的原則,在兵械制造這一方面卷起來了。

盡管早有耳聞,當薛韫知看着一個農戶當場把一個耙子的頭豎起來變成一杆長槍的時候,還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巍山有許多礦山,薛韫知這裡正缺材料。那些吃不飽飯的也别進山當賊了,都去挖礦吧。

于是該耕田的耕田,該收編入軍的收編,該挖礦的整隊編起來。

至于匪患,她眼下沒有多餘的兵力去壓制,隻能寄期望于風調雨順、民各有所安,匪患興許會跟着減少。對于那些勢力龐大的賊夥,就故技重施,派人勸說招安。

安流問道:“這些事僅靠文書,一下子就能辦妥了,大人何必親費心力,浪費這麼多時間,永州那邊怎麼辦?”

薛韫知道:“若急着趕回永州,定是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你難道沒有發覺,進入荷州以來,行事不像在永州時一樣順利了?若是現在不把這硬骨頭啃下來,來日必然成患。”

安流道:“......的确如此。我聽梅大人私下抱怨了好幾次,說荷州人粗俗,不堪教化。”

薛韫知道:“你看,這就是她說的不對了。”

安流道:“哪裡不對?”

“本末倒置,就是不對。”薛韫知肅然道,“梅慎之出身荷州,在永州教書多年、威望頗高,如今回鄉後深感挫敗,以為是荷州百姓庸俗不堪教化之故,如此以一身為綱常,以一敵衆,不知變化。”

安流道:“我出身不比梅大人強多少,其實我很敬佩她,一路走到現在,都是靠自己。我若是沒有遇見您,未必能有她的魄力,當年天下榜将我除了名,我可能就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薛韫知:“一定要‘走出來’嗎?”

安流張了張嘴,停頓片刻,仍道:“一定要。”

薛韫知點頭:“那是我的狹隘了。”

“不是的,大人,你已經很為大家考慮了。”

“不然。我隻是現在坐在這位子上,不得不這樣做。”薛韫知揉了揉眉心道,“蘇潤蓮一到荷州,很快就取得了那些匪民的信任,這倒是我學不來的。”

“......”安流表情愈發挂不住,“這有什麼好學的。”

薛韫知擺了擺手,示意揭過此篇。

“永州那邊有消息了沒有?”

安流道:“顧淩霜占了上風,但畢竟是自家地盤,不能毫無顧忌,城中長老邀請他進城談判,淩霜怕有埋伏,就還僵持着。”

“薛祁呢?”

“衆說紛纭。但城内的消息說,他已經帶着一隊親信悄悄逃出去了,怕是那些長老為談判留的後手。”

薛韫知:“顧淩霜不通談判之事,讓他去追薛祁,其餘的不必理會。談判的事,讓蘇潤蓮去。”

安流眼神一轉。“是。”

三日後,永州叛亂平定。顧旻在聊城截斷了薛祁的去路,将他的手下圍困起來,将薛祁本人五花大綁地懸在城樓上。

次日,薛韫知從白璧動身,趕回了永州。

永州郡府内,蘇潤蓮一身紫衣,率領着衆官吏列于堂前迎候,薛韫知走上前,薛行月便從後面撲上來。

“妹妹,你可算回來了!”

薛韫知握住堂姐的手,用眼神安撫道:道觀中的天工府可還安好?

薛行月一邊抽噎着,一邊連連點頭。

薛韫知這才放下心來,聽着衆官例行報上近況,再呈上此次叛逃的名單。薛家族衆龐大,薛韫知一眼望過去就看見二十幾個親戚,其中的某一行裡,擠着她父親薛旭的大名。

薛韫知不動聲色,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名單上的所有人,除了跟随薛祁一起叛逃出城的、現在扣在顧旻手中,其餘人都被定罪斬首。

事後,薛韫知陪同薛行月去看藏于道觀地底下的天工院。

路上,薛行月幾度欲言又止。“......樂文。”

“不必再勸。我沒打算殺了他。”薛韫知打斷道。其實薛旭會參與薛祁的謀反之事,她心裡一點也不驚訝,過幾日就當衆灑幾滴淚,佯裝念及親情,改判為囚禁,以儆效尤。

薛行月卻道:“不是這個。蘇空山在後面跟着我們呢。”

薛韫知淡然道:“哦,正常的。不必理會。”

“......”

薛行月似是忍不住了,“他到底怎麼回事?他不是死了嗎?你從前不是恨不得殺了他嗎?”

薛韫知原本沉穩的臉色更加凝重,她長歎一息。這不是三言兩語能講清楚的。在白璧時,沒有人認識那個昔日的照水青蓮蘇潤蓮,看着滿身瘡痍的遊樂舫也是不為所動,那份淡漠反而給了薛韫知一段緩沖的時間。可到了堂姐面前,她又藏不住了。

薛行月道:“蘇空山此人深謀遠慮、重義輕親,在沒有探清他的底細之前,你不可太輕信他。”

薛韫知不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警告了。但不同于安流和梅盈帶有敵意的懷疑,薛行月認識蘇潤蓮三十年了,她向來是一個客觀的人,亦向來欣賞蘇潤蓮的為人。

薛韫知故意放慢了腳步:“怎麼說?”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