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栀怔住了片刻,随即禮貌一笑:
“勞白大人費心,夫人确已回府。”他努力抑制住内心的無名火,熟練地說出了恭敬話。
白貫道看出了他眼底不悅,但還是笑臉盈盈地繼續說道:
“無妨——所以平玄今日着急回府,可是在籌備宴會?”
唐栀一瞧見他那标準的犬科笑容,火氣更盛,但領導當前,生計最大,他依舊沒有膽子當場忤逆:
“哈哈,白大人果真敏銳。”
哈哈。
白貫道拍拍唐栀的肩,滿意地笑笑:
“平玄實在是有心了,那我便安心靜候宴會到來了。”
唐栀:……
此狐狸候的很明顯不是我,而是梨——
啊!大事不妙啊!
我得趕緊回府備戰!!!
*
此時京城唐府中。
林梨在書房内翻着書頁,外邊傳來唐璨與林珑的嬉笑打鬧聲。
“唐璨,看我發現了什麼!來,和我踢毽子吧!”
“你會?”
“不會呀,但不就把它踢起來嘛?”
“我書還沒校對完,你找别人玩。”
“哎呀,先陪我玩一下嘛~你最近好忙,我好不容易抓到你出房門。”
“行。我來發,你沒接到,就算你輸。”
“好!”
咔——毽子被踢起的聲音。
哒——毽子掉到地上的聲音。
“好了,你輸了,走了。”
“再來一次嘛!唐璨,你最好了,再來一次嘛!”
林梨:……年輕人還真是精力旺盛。
唐璨沉默了會,歎了口氣,像是有些猶豫,但一想到手上還有這麼多工作沒做,最終還是一狠心,拒絕道:
“小東西,我是真的急着……”
林珑一把抱住他,用委屈巴巴的聲音懇求道:
“求你了——除了你,沒人陪我玩了。”
唐璨招架不住林珑的撒嬌,再次歎了口氣。他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太陽,心生一計,故作無奈地說道:“隻陪你玩到唐栀回來。”
“好!這次我來發!”
林珑沒收住力,一腳将這毽子踢到七尺高——
哒。
“啊!”
竟然正好落在了急匆匆走進院門的唐栀頭上。
林梨一聽見唐栀的聲音,就趕緊起身,悄摸地快步走到半開着的窗邊偷看——
她認為自己隻是餓了想吃飯而已,關注一下廚子的動向也是很正常的嘛!
唐栀左手提着剛買的蔬果魚肉,右手捂着被毽子敲擊的腦袋,本就被老白狐狸破壞的心情更加糟糕。
他緊蹙着眉頭,幽幽地望向正抱手看戲的唐璨。
唐栀懶得和唐璨計較,因為眼下有更為緊要的事情。他将毽子扔給有些手足無措的林珑,随後加快步伐,大步流星地朝廚房走去。
而唐璨聳聳肩,挑眉一笑:
“諾,唐栀回來了。小東西,我走了。”
而林珑舉着掉了根雞毛的毽子,望着唐璨溜号的背影,欲哭無淚。
*
這個月明星稀的夜晚,在京城唐府的飯桌上,作為大廚的唐栀,在衆人吃得正香之時,直接放下碗筷起身,說是有要事宣布。
經過這幾日的投喂,衆人都白胖了不少,尤其是林敦钰,肉眼可見得又胖了一圈。他本身營養吸收功能就比别人好上不少,更别提自從唐栀的手藝增進太多,他現在是越吃越多。整個唐府就屬他夾菜添飯的次數最多。
趁着唐栀要發表講話,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走之時,林敦钰掐準了時機,開始旁若無人地夾菜——
嘿嘿,紅燒肉、魚香肉-絲、紅燒鲈魚——他眼疾手快,将肉大塊大塊地夾到自己碗裡,桌上隻剩為數不多的一盤炒生菜和幾塊魚肉了。
衆人:?
唐璨的嘴向來是最毒的,他作為代表,清了清嗓子,鄭重發言道:
“你上輩子是餓死的吧?”
振聾發聩。
林珑坐在唐璨與林敦钰之間,也不由得小聲抱怨道:“真丢人。”
菲姨是舞姬出身,早就習慣了控制飲食來管理身材,對桌上的大魚大肉無甚興趣,但她正急着早點吃完好回房保養皮膚。見唐栀站起身後遲遲不開口,她便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你快說呀。”
林梨也頗為好奇地望向他。
在二人視線交彙的瞬間,唐栀頓時慌了。
想到等會要說的事情,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對了,地洞!是不是趁這幾天挖個老鼠洞讓白貫道去參觀也未嘗不可?
總之就是不想讓姐姐再與他碰面。
林梨面無表情,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