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今日來了,否則豈不是要錯過諸多人間美味?
葉絮塵樂呵的模樣,像隻掉進了米缸的老鼠,目光從手抓餅跳到醬香餅上,又從紅糖冰湯圓跳到桃凍撞奶……花樣的吃食,看得他眼睛都忙不過來,隻恨自己不能像牛一樣有兩個胃。
少吃了一樣他都會覺得虧大了。
瞥見他來者不拒的模樣,趙無晟笑着搖了搖頭,看樣子是時候研究一下消食丸了。
回過頭看見許茗懸和符旭,見許茗懸一連欲言又止的模樣,趙無晟想了想,道:“兩位公子随我來吧。”
外面零零散散還有幾個食客,确實不是說事的地方。
索性和魏從垣約定的時間還沒到,也不怕耽誤這一小會兒。
趙無晟和安澤蘭朝後院走去,許茗懸愣了一下,趕緊端起瓷盤和符旭跟上。
四人在桌邊落座,符旭并不知道許茗懸找趙無晟有何事,一坐下便開始吃了起來。
他早就忍不住了,偏偏許茗懸還在櫃台前磨蹭,要是剛才趙無晟幾人沒來,符旭就要硬拉人走了。
一旬才有這麼一天的假,雖說平日偶爾也有家中小厮會給他帶去真味食肆的吃食,但隔了一段時間的哪有在食肆裡新鮮出爐的口感好。
符旭每旬休沐回到鎮上,最期待的便是真味食肆的食物。
“許公子現在可以說了?”聲音冷淡,聽起來對許茗懸欲言又止之事絲毫不感興趣。
許茗懸沒有賣關子,直接開口問道,“其實不是我找趙老闆。”
他一臉神秘地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趙無晟,“受貴人所托,給趙老闆帶個信。”
他一說貴人,趙無晟和安澤蘭瞬間就想到了祈祐臨,不,應該是禇元宸。
“有勞許公子。”趙無晟淡然地結果信封,遞給了安澤蘭收好。
見他們沒有當場打開看的意思,許茗懸失望地眨了一下眼睛,随即語帶好奇地問,“兩位可是已經知道了貴人的身份?”
趙無晟和安澤蘭對視了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見他們不打算多說,許茗懸深知此事不好深究,沒再追問。
笑了一聲,朝兩人拱了拱手,“兩位老闆果然深藏不露。”
想到他爹回家時和他說的話,特意交代的事,許茗懸眼中劃過忌憚之色。
“受貴人所托,兩位老闆日後若是有需要,可去許家尋我。”他臉上揚起一抹傲色,“在這青州,一般人多少會給我許家一個面子。”
趙無晟聽了卻沒有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表示知曉。
許茗懸呆滞了一下,就這樣?
對方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讓殿下親自找他爹一個堂堂三品大臣多多關照,可見趙無晟二人是在殿下那裡挂了名了,殿下對他們多有上心。
這是多大的殊榮!
要是落到許茗懸身上,他能仰天大笑一刻鐘。
結果趙無晟二人的反應如此平淡,讓許茗懸不禁感到怅然若失之餘,又多了一絲謹慎。
見對方盯着他們一臉複雜,趙無晟疑惑地看向他,“許公子還有事?”
許茗懸穩住心神,呼出一口氣,“沒了。”
兩個當事人如此冷靜,顯得他很沒見識。
趙無晟對他的心緒起伏不感興趣,聞言微微颔首,“兩位可在此用完餐再出去,我與阿澤還有事,先不奉陪了。”
許茗懸:“……兩位請便。”
方才一直埋頭苦幹未作聲的符旭也擡起頭朝兩人緻謝,“多謝兩位老闆,叨擾了,我們很快便出去。”
許茗懸看了眼他盤中少了一半的食物,瞪大了眼睛,“等等明之,我還沒開動呢,你怎麼這麼快……”
趙無晟和安澤蘭進了他們在食肆臨時休息用的房間,打開信。
不出所料,信來自禇元宸。
信中,禇元宸說明了他回去後是如何回報此前暗殺他的人的,并告訴兩人,那人的勢力已基本被拔除,本人也被廢了。
禇元宸在信裡詢問了兩人對于這個處置是否滿意,若是不行,可以直接回信給他,他會盡力滿足兩人的要求——趁着靖王尚有一條命在。
“太子殿下果然受寵。”安澤蘭感慨道。
趙無晟深以為然。
禇元宸回去才多久?一個親王說搞就搞,還搞得這麼徹底。
趙無晟歎道,“皇家之人,不以年歲論能力。”
靖王可能直到現在都想不通,自己怎麼會敗在一個毛頭小子手裡吧。
“晟哥,我們要開分店嗎?”
太子殿下在信的最後提了一句,回到京中,口腹之欲未曾滿足過,對真味食肆甚是懷念。
似是不甘心地追問兩人當真不考慮擴大産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