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内,一處破敗的院子中,一朵七彩雲朵停滞于半空中。
那雲朵看起來綿軟無比,流光溢彩遍布周身,給古樸的小院平添了幾抹色彩。它懶懶地窩在空中,身子随着風的流動輕輕搖晃。
“綿綿,這次真是辛苦你了。”屋子内,小兔仙掖了掖已經昏睡過去的盛老太的被角,輕聲道。
聽到聲音,那朵小彩雲猶如一條遊動的遊魚一般歡快地向小兔仙飛來。似是受到了誇獎的孩子一般,圍着小兔仙轉了好幾圈,随後開心極了地用自己身體蹭了蹭小兔仙。
小兔仙似乎被綿綿弄得癢了,她往後退了兩步,揉了揉綿綿柔軟的身體,輕聲細語道:“不過接下來,還要麻煩你幫我做些事情。”
綿綿一聽,立刻嚴肅地停止動作,它将身體湊得近了些,格外認真地聽着小兔仙講話。
片刻過後,綿綿像是在點頭一般上下擺動了下自己的身體,随後撒歡似的飛走了。
小兔仙垂下眼眸,她端起一旁用陶土小碗盛着的綠色藥膏,向着另一間屋子走了過去。
這間屋子内,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女正在沉沉地睡着。
小兔仙在夏柔身前坐下,她伸出手,輕輕掀開蓋在夏柔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紅的布料下,血淋淋的身體暴露無疑。
無數道刺目惹眼的血痕在白皙的肌膚上深深淺淺地印刻,夾雜交織,像是在她身上作了一副凄美的畫作,光是看着便讓人覺得自己的身上也在火燎燎的疼痛。
見這景象,小兔仙一向舒展的眉頭蹙起,她屏住呼吸,瞳孔微微放大,拿起小勺剜起藥膏,輕輕塗抹在夏柔受傷的身體上。
“嘶……”夏柔眉頭一擰,她疼的倒吸涼氣,似乎是以為有敵人來犯,她身子一抖,爪子一張,眼睛睜開的瞬間就要起身與敵人對戰。
緊接着,一雙柔軟的手将夏柔準備起身的動作按了回去,回應她的是頭頂傳來的輕軟話語:“噓,别動,忍忍就好,馬上就不痛了。”
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夏柔緊繃的神經瞬間緩解下來,她努力安下心神,咬着牙,感受着火一般的灼烤感與藥膏帶來的絲絲清涼感逐漸融為一體。
夏柔擡起眼睛,像是為了分散注意力一般,她将目光落在了小碗中的綠意上:“這是什麼?”
“我在天界時種的草藥,将其碾碎成泥,用來止血外敷可以緩解疼痛。”小兔仙回答着,她的神情認真,為夏柔塗抹藥膏的動作極為輕柔,随着手臂的不斷擺動,小兔仙發絲從肩頭滑落,柔柔地落在夏柔的臉上,帶來一陣好聞的青草香,癢地夏柔忍不住摸鼻子。
很快,傷口處便敷的差不多了,藥膏塗抹處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住了血。
小兔仙收了小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她道:“還痛嗎?用不用給你吹吹?”
聞言,夏柔臉一紅,她連忙道:“沒關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點小傷,跟我平日裡掉的貓毛差不多,不足挂齒。”
“哪裡能一樣?”小兔仙輕聲道,她找了幹淨的布條,仔細為夏柔包紮起來。
夏柔的傷處極多,包紮完得她倒像是裹起粽葉來的粽子,束手束腳,纏得渾身不自在。
夏柔揮了揮自己勉強能動的手腳,皺起眉頭看向小兔仙:“我不想纏這個,不舒服。”
“忍忍吧,藥膏不能錯位,這樣能好得快些。”她遞給夏柔一件粗布衣裳,示意她穿上。
夏柔龇牙咧嘴地套上衣服,也許是動作扯疼了傷口,她忍不住罵道:“嘶,這狼王下手可真狠,竟然派了這麼多的狼來殺我。狼群一批接着一批得上,這些狼好歹也是為他賣命,死了那麼多隻,他自己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話音落下,隔壁忽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小兔仙的目光向那頭望去,答道:“應該是盛老太醒了。”
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