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退,殺無赦。”木衛見己方軍營心生退意,軍心渙散,抽出腰間長刀,朝一哆嗦逃命的士卒身上砍去,刹那間,隻見小卒單臂落地,血濺四地,帶着痛苦的嘶吼。
空氣中夾雜着濃重的血腥味,一陣寒風撲來,更加濃烈,也令衆士兵止住了心中怯意,整齊地立在原地。
見軍心已籠得差不多,木衛超前做了個手勢,厲聲指揮道,“給我攻城!”
随之而來的便是一陣喊殺聲,一批批梯車滾滾推至城牆下,十丈雲梯氣勢洶洶搭上了斑駁城磚。土蠻士卒摩拳擦掌地準備向上攀爬,企圖攻上城牆。
古筝聲又開始響起。
此時已是破曉時分,掩在雲層後的朝陽開始慢慢探出身來。
這幾日,雪下得不算大,落地便化成一攤水,待狂風一吹,全部沒在了土裡,沒了蹤影。
而這也是土蠻明知雪天,也欲用梯車攻城的原因。
隻是,土蠻不知,柳如意清晨令許昭等人潑下的水,經寒風一吹,已在城牆及地上結上了一層白色的薄冰。
“放!”立于城牆上的柳如意見土蠻開始登梯,吩咐道。
一聲令下,城牆上立刻出現一排礌石手、弓箭手。
頓時,礌石、弓箭轟然落下,齊齊落在正欲登梯的土蠻人身上。
古筝彈撥節奏開始急促。
天色已是大白,朝陽映照在薄冰上,閃射出刺眼的光芒。
木衛暗呼一聲不好,局勢順然來讓于心:大乾雖經曆洛門關一戰後,士氣大跌,兵力也大不如前。可是,就算是落難的虎,依舊不會改變其是虎的事實!雙方對峙,先是一番話,挫敗自己的士氣。随後,更是借助寒風,巧用冷水,令城牆及地上結出薄冰,進而影響梯車攻城。
這時,從西側傳來一陣馬蹄聲,喊殺聲響徹雲霄。
“中計了!撤!”木衛立馬掉轉馬頭,打算帶兵撤退。
戎裝在身,銀色盔甲泛着冷光,柳如意一個躍身,飛下城牆,來到了木衛跟前。
未同他廢話,柳如意擡手握起腰間的長刀,一把抽出刀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穩穩砍向木衛坐騎的前肢。
馬兒吃痛,跪倒在地,順勢将上頭的木衛甩了下來。
柳如意借勢,一腳踩至木衛身上,一把将冰涼的刀鋒抵向他的脖頸,大喊道,“還不快束手就擒。降者,不殺!”
統帥已敗,其他人自然潰不成軍,紛紛将手裡的兵器扔在地上。有幾位還妄想負隅頑抗,皆被刀槍劍戟折于馬下。
雲破日出,撒下道道金光,映在柳如意盔甲上閃閃發亮。
古筝也至此戛然而止。
柳如意将木衛從地上拽起,拖到了帷帳中,居高臨下問道,“死還是從實招來?”
木衛擡起頭,問道,“我若是從實招了,将軍可否放一條生路,讓我回到土蠻?”
柳如意對上他的目光,笑道,“木衛将軍可覺得自己有談判籌碼?”
木衛沉默片刻,歎了口氣,“柳将軍果真是巾帼不讓須眉,佩服!要不大人去吾族,雖然小了點,但是絕對不會令大人憋屈,定是如神邸般供奉。”
就在這時,帷帳的簾籠被輕輕掀開。
“誰呢?真聒噪。都是手下敗将,竟然恬不知恥來挖牆腳?”許昭一副地痞流氓樣,手随意地掏着耳朵,滿是嫌棄。
“是你!”木衛轉過頭,已然認出其是城牆之上彈古筝之人,冷笑道,“據我所知,大乾重文輕武,不待見武将,還不如來我們這呢?定不會令明珠蒙塵。”
許昭還欲說什麼,柳如意伸手制止,“木衛将軍,雖不是中原子弟,但是這一首‘挑撥離間’用得确實是爐火純青的,不知道,還以為是我大乾一族血脈呢。”
說完,又冷笑道,“木将軍,若是還妄想拖延時間,等人營救,那恐怕得落空。将軍向來謹慎,此番如此興師動衆發兵,怕是聽了誰的挑撥吧?”
柳如意頓了頓,望着木衛臉上錯愕的神情,接着說道,“木将軍,那人告訴你大乾士氣低迷,可否告訴你我軍所剩兵力呢?那人可否告訴你大乾已換統帥,太子親征,士氣大漲呢?木将軍,那人可跟你承諾,攻下城池,給你什麼呢?你們的利益又是如何分配呢?”
“混賬!竟然被當刀子了。”一連疑問下,木衛心中已然明了,看清了一切,開口破罵道。
柳如意見對方内心已然崩潰,又補刀道,“木将軍,你覺得你現在對他還有什麼利用價值?而他又會為了一廢子而壞整盤棋嗎?”
木衛沉下頭,“好!我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