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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就算死都不會跟他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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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間裡,隻有手機屏幕幽幽的冷光映照着初衍慘白的臉。他蜷縮在牆角,背靠着冰冷堅硬的牆壁,身體還在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手腕處被籃球砸中的地方腫起了一塊,青紫交加,隐隐作痛;而衣袖下,那道新劃的傷口更是像有火焰在灼燒,混合着消毒酒精(他回來後胡亂處理了一下)的刺痛感,不斷提醒着他幾個小時前那場噩夢般的遭遇。

柏聞嶼。

那個名字本身就像一塊寒冰,貼在他的心口,帶來窒息般的冰冷和屈辱。他眼前反複閃現着昏黃路燈下那張毫無表情的、冰冷完美的臉,那雙深不見底、仿佛能洞穿一切污穢的眼睛,那隻精準砸中他手腕、打飛他刀片的籃球,以及那句輕飄飄卻重逾千斤的——“太吵了”。

每一個細節都像一把鈍刀,反複切割着他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經。被看穿的羞恥,被粗暴打斷的失控感,被當成垃圾般無視的輕蔑……這些情緒在他胸腔裡翻攪、發酵,幾乎要将他撕裂。他死死攥着手機,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對抗這無邊恐懼的武器。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伴随着一聲清脆的微信提示音。在死寂的房間裡,這聲音格外刺耳,驚得初衍渾身一哆嗦。

他僵硬地低下頭,屏幕的冷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發信人:陳墨。

**[陳墨]:衍哥!睡了嗎?我跟你說,我今天仔細琢磨了一下,突然發現你跟柏聞嶼……還挺配的![壞笑表情]**

配?

這個字像一顆燒紅的子彈,瞬間擊穿了初衍本就緊繃到極限的神經!

配什麼?!

配他那張完美無缺卻冰冷得像大理石雕像的臉?

配他那雙看人如同看塵埃、看垃圾的眼睛?

配他随手丢過來砸斷人手腕的籃球?

配他那句高高在上、充滿輕蔑的“太吵了”?!

一股強烈的、混雜着惡心、憤怒和極緻恐懼的情緒,如同火山爆發般從初衍的心底猛地噴湧而出!燒盡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克制。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昏暗的路燈下,被柏聞嶼冰冷的目光剝光了所有僞裝,赤裸裸地暴露在對方的審視之下,像個等待處決的罪犯。而陳墨這句輕飄飄的玩笑,像一把鹽,狠狠灑在了他血淋淋的傷口上!

“啊——!”一聲壓抑不住的、如同受傷小獸般的低吼從初衍喉嚨裡擠出。他猛地坐直身體,因為動作太大牽扯到了手腕的傷處,劇痛讓他眼前發黑,但他此刻完全顧不上了。巨大的屈辱感和被冒犯的憤怒讓他渾身發抖,手指因為極緻的情緒而變得異常僵硬,幾乎無法控制地戳向手機屏幕,打字的速度快得驚人,帶着一種近乎自毀的瘋狂。

**[初衍]:我就算死都不會跟他談的!!!**

三個觸目驚心的感歎号,像三把帶血的匕首,狠狠釘在對話框裡。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浸透了刻骨的厭惡和絕望的誓言。

發送。

幾乎是信息發出的瞬間,初衍就像被抽幹了所有力氣,手機從他顫抖的手中滑落,“啪”的一聲掉在冰冷的地闆上。屏幕的光還亮着,映照着他劇烈起伏的胸口和布滿冷汗的額頭。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搏鬥。胸腔裡翻湧的情緒并未因為這條信息的發出而平息,反而更加劇烈地沖撞着。柏聞嶼那張冰冷的臉、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如同夢魇般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配?

陳墨懂什麼?!他懂那種被人看穿所有不堪、然後像對待路邊的垃圾一樣被無視、被輕蔑的感覺嗎?!他懂那種連自我毀滅都要被人用籃球打斷、然後丢下一句“太吵了”的極緻羞辱嗎?!

柏聞嶼對他而言,不是同學,不是同桌,甚至不是一個“人”。他是一座無法逾越、冰冷刺骨的冰山,是高高在上、俯瞰他所有污穢的神祇,是他所有恐懼、羞恥和絕望的具象化身!靠近他,本身就是一種酷刑!和他“談”?那簡直是天底下最荒謬、最惡心、最令人作嘔的笑話!

“我就算死都不會……” 初衍喃喃地重複着這句話,聲音沙啞破碎。手腕上的傷口因為情緒的劇烈波動又開始滲血,溫熱的液體浸濕了衣袖,帶來粘膩的觸感。但這□□的疼痛,遠不及心口那被恐懼和厭惡撕裂的傷口來得深刻。

他蜷縮起身體,将臉深深埋進膝蓋裡,肩膀無法控制地劇烈聳動。不是因為哭泣,而是一種極緻的、無聲的痙攣。他感覺自己被巨大的黑暗吞噬了,而柏聞嶼,就是這片黑暗中最冰冷、最令人絕望的那一部分。陳墨那句無心的玩笑,像一根導火索,徹底引爆了他積壓在心底、對柏聞嶼所有的負面情緒——恐懼、厭惡、屈辱、以及一種深深的、被命運嘲弄的無力感。

手機在地闆上又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顯示着陳墨發來的新消息,可能是一串問号或者驚訝的表情。但初衍看都沒看。他此刻的世界,隻剩下冰冷的牆壁,手腕下不斷擴大的濕黏感,和腦海中那個揮之不去的、如同夢魇般的冰冷身影。

“死都不會……” 他再次無聲地、絕望地呢喃着,仿佛這是支撐他在這片冰冷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對抗那個人的微弱誓言。壁壘已經不再是隔閡,而是化作了深不見底的、充滿憎惡與恐懼的深淵。而深淵的另一邊,是那座名為柏聞嶼的、遙不可及卻又如影随形的冰山。

好的,這是柏聞嶼視角下,那份冰冷外殼下悄然滋生的、無聲的關注:

清晨的陽光透過教室的玻璃窗,在柏聞嶼攤開的物理競賽書上投下清晰的光斑。他坐姿依舊筆直,側臉的線條在光線下顯得冷峻而疏離,仿佛一尊精心雕琢卻毫無生氣的玉像。然而,若有人能穿透那層冰封的表象,便會發現,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深處,正湧動着一絲極其細微、連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覺的異樣暗流。

昨晚路燈下那一幕,如同一個頑固的影像,不受控制地在他精密如儀器般的大腦裡反複回放。

那個蒼白瘦削、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的身影。

那卷起的衣袖下,縱橫交錯、新舊疊加的猙獰傷痕——絕非意外,而是長期、刻意的結果。

那枚在昏暗中閃爍寒光、精準壓向皮膚的剃須刀片。

那雙空洞得如同死水的眼睛,裡面盛滿了令人心驚的麻木和絕望。

以及,籃球砸中手腕時,對方眼中瞬間爆發的、如同受驚瀕死小獸般的極緻恐慌和羞恥。

每一個細節,都像一枚冰冷的針,刺入柏聞嶼慣常的漠然。他不是沒見過黑暗。母親的歇斯底裡、言語的尖刀、父親的無視,早已在他心中築起高牆。他習慣了用冰冷和距離隔絕一切,将精力精準投注于可計算、可掌控的領域——學習、運動、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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