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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四章 暮光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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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蒙先生…”她的聲音很輕,帶着一種認命的疲憊,“您說得對…我是該離開…一個接連克死丈夫和庇護者的女人…本就是不祥…”她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她緩緩轉過頭,目光帶着最後的、卑微的祈求,看向埃德蒙:

“隻是…求您…看在…看在我與伯爵相識一場,也曾盡心侍奉的份上…能否…容我多留七日?”她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比劃着,“隻需七日…七日之後,我…我便立刻離開,絕不拖延!我可以用亡夫和伯爵的靈魂起誓!”她的眼神充滿了孤注一擲的懇求,“這七日…我隻想…安安靜靜地…送他最後一程…也讓我…收拾一下自己破碎的心情…想想日後…該去哪裡流浪…”

她姿态放得極低,理由合情合理,時間也有限。更重要的是,她提到了用亡夫和伯爵的靈魂起誓,這對埃德蒙這樣重視名譽和承諾的貴族來說,分量極重。

埃德蒙看着她蒼白脆弱、毫無威脅的模樣,再想到她“悲慘”的遭遇,海難喪夫、險被侵犯、庇護者暴斃,心中的防線終于松動。他沉默片刻,最終沉重地點了點頭:

“…好。七日。七日之後,請您務必離開。”

說完,他不再看她,轉身大步離開了書房,背影帶着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重和釋然。

确認埃德蒙走遠,書房徹底安靜下來後,蓮生臉上所有的脆弱和悲傷瞬間褪去。她掀開毛毯,動作雖有些虛弱,但眼神卻銳利如鷹。

她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悄無聲息地走向古堡深處一條廢棄的、布滿灰塵的仆人通道。在最深處一堵看似普通的石牆前,她停下腳步。指尖在幾塊特定石磚上按照某種古老而複雜的順序按壓、旋轉。

“咔…咔咔…”

一陣輕微的機括聲響起,石牆無聲地向内滑開,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向下延伸的漆黑密道。一股陳腐、陰冷、帶着特殊防腐藥劑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是隻有曆代貝利爾伯爵才知道的絕密安全屋,是她和相取共同發現的。

蓮生閃身而入,石門在她身後悄然閉合。

密室不大,點着一盞長明不滅的、散發着奇異冷光的油燈。角落裡,一個身影靜靜地躺在一張鋪着厚厚絨毯的石床上——正是那個面容清秀的少年仆人。或者說,是承載了相取所有本源意識、如同沉睡人偶般的“新容器”。

蓮生走到石床邊,低頭凝視着“少年”平靜安詳的睡顔。他的胸膛微微起伏,體溫正常,一切都顯示這具身體充滿生機,唯獨意識沉寂。

她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輕輕拂過“少年”溫熱的臉頰,眼神複雜難明。

低聲自語,聲音在冰冷的密室裡回蕩,“外面風聲緊,神秘人可能在外守株待兔…這裡最安全。您…就先好好‘睡’吧。”

她的目光變得幽深而銳利。

“七日…足夠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這七日,我會替您…好好看着‘外面’。等風聲過去…”她的指尖停留在“少年”的眉心,感受着那沉睡卻無比強大的意識核心,“…我們再好好談談…關于‘醒來’…關于‘未來’…以及,那個‘波斯人…”

密室的冷光映照着她絕美而冰冷的臉龐。七日之期,既是埃德蒙給予的寬限,也是蓮生為自己争取到的、至關重要的緩沖時間。在這七天裡,她要穩住埃德蒙,防備可能潛伏的神秘人。

更要弄清楚相取意識沉睡的真正原因,以及…如何利用這千載難逢的、相取“缺席”的機會,為自己謀取最大的自由和力量。沉睡的“種子”被藏匿于絕密之地,而蓮生,則要在這七日的風暴眼中,編織一張屬于自己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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