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透過兩層窗簾,隐隐約約灑進了酒店的房間裡,不同于1593年5月的陽光,散發着熱量,現在的陽光過于柔和,過于蒼白無力。凱厄斯的聲音很平滑,像綢緞一般,語氣也沒有很大的起伏,他一手牽着可茜娅的手,一手穿梭在她深褐色的長發裡。
“在曆史的記載中,馬洛死于倫敦旁邊德特福德的一個小酒館内打架鬥毆,被英格朗姆刺中腹部,最後死亡。”
“但是,我把他帶走了,找了一個乞丐代替他。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願意為了我這樣的生物付出自己的生命,三千年來,沒有一個人,馬洛是第一個……”
大量的鮮血往外面湧着,那把尖銳的匕首還插在馬洛腹部的位置,由于失血過度,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變蒼白。而刺傷馬洛的作甬者,英格朗姆,似乎也十分不知所措,畢竟曾經真的愛過,他悲傷地抱着馬洛的身體,渾身在顫抖着。
相比于他們的狀态,凱厄斯站在原地就像一塊堅硬的大理石一樣,眼神呆滞地看着血流不止的馬洛,仿佛鮮血已經不能刺激到這個名叫吸血鬼的生物了。
出了人命,更何況是大名鼎鼎的劇作家,克裡斯托弗.馬洛,倫敦的市民們也來不及去管這個所謂的“天主教魔物”,他們團團将躺在血泊裡的男人圍住。
拉回凱厄斯的意識的是從遠處傳來的馬蹄聲,他知道是女王的人到了。于是他迅速沖破人群,抱起奄奄一息的馬洛,幾乎是一秒鐘就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中。等人們反應過來之後,隻剩下一灘鮮血,和滿身血迹的英格朗姆。
憑空消失了一個人,更何況還是英國大文豪,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這是伊麗莎白女王秘密通緝的人,于是英國皇族大力追捕馬洛的蹤迹。然而隻要凱厄斯不想讓人類找到,他有一萬種方法将馬洛藏起來,不被他們發現。
被匕首捅傷了的傷口,不能将匕首拔出來,不然會失血過多,加速死亡。于是凱厄斯将馬洛帶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屋子裡,因為密封得很嚴實,沒有一絲陽光透進來,裡面黑漆漆的。凱厄斯沒有說話,狹小的屋子裡隻有馬洛粗重的呼吸聲。
凱厄斯停頓了幾秒,就俯下身去,湊近馬洛的脖子。然而出乎意料的,馬洛卻掙紮着推開他,馬洛斷斷續續地說道:“親愛的,雖然我愛你,但是我不…想變成你的…你的樣子。在我完成我…該完成的使命之後...我就該離開了...”
然而凱厄斯煩躁地說道:“你覺得你已經完成了你的使命了嗎?你留給世界的文化瑰寶還遠遠不夠,你給我站起來,繼續你的創作!”
“我用生命救…了你,你答應我…就算我熬不過這一次…也不要把我轉變成吸血鬼。”馬洛的氣息已經非常微弱了。凱厄斯心裡忽然有點疼,這是他第一次因為快要失去一個人而難過,很顯然馬洛帶給他的遠比他自己想的要多。
于是凱厄斯快速走出門,很快帶了一個醫生回來,醫生看見躺在地上的人是英國皇族正在通緝的人時,頓時就想逃跑。然而卻聽見一個十分冰冷的聲音:“你最好治好他,否則你不會活着走出這扇門。”
死亡的宣判,這個已經年近中年的醫生有些顫抖地去查看氣息微弱的馬洛,幾分鐘之後,他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匕首沒有傷害到重要的器官,萬幸,還差兩厘米就傷到胃了,我去拿一些藥品和工具,把匕首拔出來,消毒止血就行了。”
醫生先簡單地處理一下,把涓涓流淌的鮮血止住,随後起身就要離開這間屋子,然而凱厄斯忽然說道:“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他得保證這個醫生還會回來,并且不和任何人說話,将馬洛的消息放出去,于是他對着身後空蕩蕩的空間裡說了一聲:“亞曆克。”
一瞬間,一個身型高挑的少年就出現在了凱厄斯的身後:“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裡。”
從醫生回到診所,打包着做簡易手術的工具,然後再拿上必要的藥材,回到那個隐蔽的屋子,這一路上,凱厄斯都跟着他。回到屋子之後,經過漫長的手術,醫生終于把刺進馬洛腹部的匕首拔了出了,并且消毒清潔,做好了包紮。
然而馬洛早已陷入深度昏迷狀态,凱厄斯看了一眼毫無生命迹象的馬洛,問道:“他多久能醒?”
醫生哆哆嗦嗦地回答:“可能一周…也可能十幾天,也可能…幾十天,看他恢複的狀态…”
還沒有等醫生打開門出去,凱厄斯就快速過去,擋在了醫生的面前,快速咬開了他的脖子,男人都來不及去尖叫,不過幾秒鐘,醫生就成為了一具幹癟的屍體,滑到了地上,了無聲息。
醫生知道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而凱厄斯不允許還有人知道馬洛還活着,死人的嘴巴不會說話,所以他把這個醫生殺死了。
那天,凱厄斯站在這個狹小的屋子裡,靜靜地凝視着馬洛,看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一早,凱厄斯留給了亞曆克一句話:“照顧好他。”一個人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