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後的凱厄斯再也沒回來,他回到意大利去了。
他覺得馬洛說得很有道理,“正是因為你活在我的世界裡,所以我的世界裡隻有你”,這是馬洛和他說的。
幾年前他留下馬洛一條命,現在他救了自己一次,算是扯平了,隻是馬洛給他的愛情,扯不平。
隻能以後互不打擾,互不來往。
從英國到意大利的距離,剛好。
十五天之後,亞曆克也回到了沃爾圖裡。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凱厄斯,告訴他,馬洛已經醒了。凱厄斯僅僅隻是十分簡單地點頭,态度冷漠得仿佛他根本不認識馬洛這個人一樣。
沃爾圖裡的侍衛的義務就是完成所有長老交代的事情,所以盡管亞曆克有幾分驚訝,他還是不出一言地退下了。
看出了不太對勁,還敢明目張膽地去詢問的也隻有阿羅了:“我親愛的弟弟,這幾年,你頻繁地外出,是不是遇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了呢?”
其實阿羅根本沒有期待過凱厄斯會認真地回答他,所以僅僅隻是象征性地問問,然而他卻聽到了一個絕對不可能從凱厄斯嘴裡說出來的一個名詞,從他的嘴裡說出來:“認識了一個朋友而已。”
阿羅張了張嘴,十分驚訝,因為在他的認知裡,凱厄斯是不可能會有朋友的,準确的說,是他們這類生物是不可能會和人類做朋友的,而且朋友這個詞本身強加在他們的身上就很詭異。
1595年,莎士比亞創作的悲劇《羅密歐與朱麗葉》橫空出世,革新了傳統悲劇的基調,他的悲劇劇作集中在1595年到1599年,《朱利葉斯·凱撒》同樣也在英國倫敦引起了極大的轟動。莎士比亞創作的四大悲劇,《哈姆萊特》、《奧賽羅》、《李爾王》和《麥克白》,和他創作的四大喜劇,《仲夏夜之夢》、《皆大歡喜》、《第十二夜》和《威尼斯商人》。
不僅僅這些戲劇,莎翁創作了數不勝數的文壇經典,于是漸漸的,他的名氣淹沒了曾經紅極一時的文壇巨匠,克裡斯托弗.馬洛。
很多學者認為,莎士比亞深受馬洛的影響,文風和劇作的立意都與馬洛的手筆十分相似,其實隻有凱厄斯知道,那次酒館門口的刺殺案之後,馬洛不過是重新以莎士比亞的身份活了下去。
凱厄斯看了每一個莎士比亞寫出來的戲劇,每一部都讀得很認真,就像之前閱讀《帖木兒大帝》,《浮士德博士的悲劇》和《愛德華二世》一樣認真。每當他看到從紙張中流瀉出來的文字時,他都可以想象得出來馬洛為了尋找靈感而去做的怪異儀式。
直到1616年4月23日,從英格蘭王國沃裡克郡埃文河畔斯特拉特福傳來消息,一代文壇巨匠威廉.莎士比亞去世了,其葬禮将在三天後舉行。
由于莎士比亞對英國的巨大影響力,許多英國市民都前來追悼這位文豪的去世。他被埋葬在聖三一教堂位于河畔的老城區,距離霍爾故居約5分鐘的步行路程。
然而1616年4月26日,天氣不算很好,沒有很多陽光去送别這位著名的劇作家。在追悼莎士比亞的人群最後,有一位穿着十分怪異,披着黑色長袍的尊貴男人也來到了現場,他半倚在離下葬地有一段距離的大樹上,冷漠地看着下葬時需要完成的一系列神聖的儀式。
然而不等這一系列冗長的儀式結束,男人就悄然離開了,他一個人來到了莎士比亞晚年居住的一棟小閣樓裡,閣樓裡明明暗暗的,十分擁擠,也已經很破舊了。踩上樓梯還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就好像随時就可以轟然倒塌一樣。
這一棟破舊的小閣樓和之前馬洛的那一個奢華的城堡完全不能相提并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凱厄斯忽然笑了出來,閣樓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很顯然都去參加那位大文豪的葬禮去了,閣樓裡面安靜得吓人,窗外明媚的陽光灑進窗子裡,柔和地打在那一處收拾得很幹淨的書桌上。
書桌上還放着插着羽毛筆的墨水,左邊放着很高一沓寫滿了文字的文稿紙,最上面的一張紙上寫着标題《哈姆萊特》,這是莎士比亞最經典的悲劇之一。
然而在左邊的破舊書櫃深處,陽光沒有照到的地方,隐藏在黑暗裡,放着一沓相對于薄一些的文稿紙,上面已經沾上了一層很厚的灰塵了。
凱厄斯将那一沓已經發黃了的紙拿出來,拍掉上面的灰塵,第一張紙上,筆迹潦草地寫着标題《愛德華二世》。
标題下面寫着一行很小的字:獻給我永遠的國王,凱厄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