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琳無所謂地笑了笑:“是吧,可惜臣妾一直沒機會啊,這衙門從來都沒有女子說話的份,真是無趣。”
謝承煜:“那王妃想要如何?”
蘇朝琳:“不如何,何姝說得到底是真是假還不能妄下定論,既然這個蠱蟲隻有月娘能驅動,那就一定要先找到她人是被誰藏起來了,還有……”
“還有?”
“高珣,他到底是受人指使還是……”蘇朝琳沒說完後半句,她從謝承煜眼裡看到了相同的疑惑,沒再繼續賣弄。
“嗯,那本王要再去一趟京兆府了。”謝承煜噙着笑順着她的話說道。
“當務之急是王爺還是歇歇吧,京兆府就在對面,高珣跑不了的,天亮了再去吧,月娘也跑不了的。”蘇朝琳心裡無聲地翻了個白眼,“貼心”提醒道。
沒想到謝承煜居然真的聽了她的話去宸極院休息了。
蘇朝琳也回了昭陽院,西北的戰事耽擱不起,她要複國,但是也不願看着蠻族侵入中原的土地,一寸都不行,這件事上她和謝承煜的立場是一樣的,這場仗必須要打。
問題是錢丢了她可以再出,怎麼出得更值得呢?
今夜的大興城,很多人都睡不着,此時慈晖宮太後的寝屋内空無一人,今晚太後歇得早,提前安頓了殿内的宮人不準來打擾。
李蘊寝宮的地道内,牆上的燭火昏暗,人聲顯得空曠又陰森。
“為父早說了将這筆銀子入國庫,現在好了,被高珣這個腌臜貨擺了一道。”李世廉朝着那人抱怨道。
李蘊不耐煩地回道:“父親說得輕巧,謝承煜不是傻子,存在京兆府他已經讓步了,他“賣身”的銀子哀家如何讓他往戶部交?難道非要讓天下人都罵哀家是個賣小叔子的太後?這些年你在戶部攏得難道還不夠嗎?”
“你一個女人在乎那麼多天下人的看法幹什麼?你的名聲難道比珩兒的皇位還要重要嗎?”李世廉無所謂地回道。
“呵,我一個女人?我在乎名聲不是跟父親你學得嗎?兩百萬兩哀家不信戶部拿不出來,西北戰事吃緊,你為何不急?”李蘊聲音徹底冷了下來,看向李世廉的目光裡多了些審視。
“不是我不急,是這事就急也沒用,冬日出兵本就是大忌,三個月定然無法收複西北失地,陽關鎮易守難攻,蠻族不會繼續深入的,熬過這個冬天就能省下幾百萬兩,等到開春再從長計議最好。”李世廉鎮定地回道。
“高珣的妾室和她那個廢物兒子可是讓你藏起來了?謝承煜不是吃素的,這個燙手山芋你捏不住的,被他查到了哀家可保不了你。”李蘊歎了口氣冷冷地說道。
“為父知道了,你别管了,這件事我心裡有數,讓謝承煜查去吧,沒了錢我倒要看他如何出兵,他也配和我們掙,他和謝铮一樣都是自不量力。”李世廉圓潤的面龐上布滿陰鸷。
李蘊嗤笑一聲:“怎麼好像所有人都覺得謝承煜好拿捏,你們可别被兔子咬了手了。”
“嘩-”
京兆府的監房矮□□仄,高珣昨天被打得剩下半條命了,趴在地上喘着氣,進氣多出氣少,被一盆水潑得回了點神,他費力地擡起頭向上瞅去,謝承煜精神飽滿地坐在上方看着他。
高珣讀懂了謝承煜的眼神,他今日是活不成了。
“咳咳、哈哈哈,你什麼都查不到是不是?”高珣的聲音雖然嘶啞卻透着幾分堅定,和昨日求饒的軟蛋樣完全不同。
監房裡的侍衛被他笑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見鬼一樣地看向地上趴着的他,這高大人莫不是瘋了不成?
“本王查不到什麼?嗯?”謝承煜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查不到你是個西域雜種?”
趴在地上的那人果然臉上充滿了恐慌,謝承煜卻沒再給他機會開口,繼續問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誰告訴本王這些的?”